两次杭州为官的苏轼,风流潇洒吃喝玩乐,却也政绩卓越

越是美妙的时光,越能令生命丰满。做杭州通判之时,苏轼经历过的乐事太多太多。在那些以梦为马的诗酒年华里,他拋却凡尘,忘情于山水之间。而他的智慧与体贴,让他不可能完全忘情于红尘,更不可能沉寂于山水。

在杭州任上,苏轼政绩斐然。苏轼两次到杭州为官,都与西湖结下了不解之缘。他的慧根让他避免成为一名好逸恶劳的公子哥,而他的洒脱与自由又让他似顽童一般促狭,生成了多少后人津津乐道的趣事。


苏轼带歌妓见禅师

在杭州有一位大通禅师,不仅持法甚严,道行高深,为了清净修为,他甚至还要求所有去拜访他的人必须先自行斋戒,否则不予见面。而苏轼的顽皮就在于出乎意料,女人肯定是不能见禅师面的,但这一次他和一群人去逛庙时,却带上了一名歌妓。

由于大家都知道这位高僧的忌讳,都很自觉地没有走进去,只是在寺庙外面

看了看就准备离去。

但苏轼却不肯,只见他眼睛一转,“大通禅师与我相交甚厚,今天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我这一题!”

众人莫名其妙。

没等大家反应过来,苏轼带着那个歌妓便昂首走了进去。

“禅师,在吗?是我,苏轼。”苏轼示意歌妓不要出声。

“阿弥陀佛,施主请进。”里面传来大通禅师熟悉又亲切的声音。这位禅师对苏轼的印象很好,很是喜欢他洒脱又佛缘深厚的样子。

“吱嘎”一声,推门而进,苏轼与歌妓就这样明晃晃地走了进去。

禅师一看他后面跟了个女子,看打扮还应该是个歌妓,顿时一脸不悦。


苏轼作诗送禅师

“禅师莫要恼怒。今日是我不对。但只要您把打木鱼的木槌借给这位小娘子一用,我便马上写一首词专门向您赔罪。”苏轼马上说。

禅师也是个通透之人,马上明白了苏轼的捉弄之心。这调皮的苏轼就是拿这事来考验他的佛性。于是禅师不动声色地问:

“我若是借了,你写出来的我不满意呢?”

“任您差遣,直到您息怒为止。”苏轼笑脸迎上,夸下了海口,似乎早已经有了胜算。

禅师二话不说,便把手中的木槌推了过来。歌妓俯下身子,告一声罪,拾起了木槌。

苏轼讨要了纸墨,挥笔而就递给了歌妓,并向着她一个眨眼。

师唱谁家曲,宗风嗣阿谁。借君拍板与门槌,我也逢场作戏、莫相疑。

溪女方偷眼,山僧莫皱眉。却愁弥勒下生迟,不见阿婆三五、少年时。

(《南歌子·师唱谁家曲》)

歌妓一身娇娇弱弱,却拿着个和尚的木槌,唱着戏台上小丑的独白。词里见佛心,不伦不类又一本正经,却自有一番逗趣认罪的意味。不到听完,大通禅师早已经是笑得前仰后合。一见禅师笑了,苏轼乐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顽皮孩子,连连告罪之后带着歌妓退了出来。


花和尚寻花问柳失手杀妓女

一出门,众人围了上来,抢过纸一看。个个乐得合不拢嘴,苏轼还得意洋洋地宣称:“细心着些,我们可是刚刚学过了密宗佛课的人!”自此苏轼的逸事又多了一桩,人人都说,这位苏大人,敢带着歌妓去见禅师,居然还没被打出来!一时之间传为笑谈。

回家之后,连夫人也笑骂:“天下之大,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促狭鬼!幸得禅师大度达观,不然早把你打出了门外,还等着你唱什么歪调子!”

苏轼的趣事还不止这一桩。有一次他在公堂上遇见了一件案子。当地的灵隐寺有一个叫了然的和尚,这个了然是个花和尚,虽然入了佛门,心思却不在修习上面。只要有一点钱,就去勾栏院寻花问柳,与红尘俗世颇有渊源。

过了没多久,这个了然迷上了一个叫秀奴的妓女。为了见秀奴,了然把自己那点钱财全花光了。钱财没了,秀奴也就不理他了。可惜了然和尚心里难受,想秀奴却见不到。但又找不到钱去见她,没办法只能借酒浇愁。一天夜里实在没忍住,了然借着酒劲冲去找秀奴。谁知道秀奴还是不见他,一气之下,这和尚冲了进去,一时错手就把秀奴给杀了。

到了堂前,捉他的衙役在他挣扎时将其衣袖子扯破了,露出了他胳膊上的对联:“但愿同生极乐国,免如今世苦相思。”


苏轼判决词写成了一个小调

苏轼一看,哭笑不得。这位苏大人也是好雅兴,判决时就用这个联为引子,把整个判决词写成了一个小调;这也就算了,重点是,和尚押赴刑场斩首示众时,判决词是要当众念出来的。所以当官吏把这判决词念出来时,轰然惊动全场。历史上可从没听过这样的判决词:

这个秃奴,修行忒煞。云山顶空持戒。一从迷恋玉楼人,鹑衣百结浑无奈。

毒手伤心,花容粉碎。色空空色今安在。臂间刺道苦相思,这回还了相思债。

(《踏莎行》)

出了刑场,这首小调便传扬了开来,杭州人对这个天才怪诗人更是推崇喜爱无可复加。

世间多的是高雅的诗人,苏轼却是其中的例外。他不拒绝红颜,却从不乱来;他不拒绝佛理,却不生枯寂;他不拒绝官场,却仁心仍在;重要的是,他从不拒绝人生,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境遇,依然达观而妙趣横生。

苏轼遇到歌妓酒筵,从来都是欣然赴约,乐在其中。每到宴上,歌妓必然向他求文,他也从来都是才思敏捷,顺手提于披肩或者纨扇之上:

多情多感仍多病,多景楼中。尊酒相逢。乐事回头一笑空。

停杯且听琵琶语,细捻轻拢。醉脸春融。斜照江天一抹红。

(《采桑子·润州多景楼与孙巨源相遇》)


苏轼看似洒脱的玩闹

在苏轼的词里,“春汗,乱发,暖玉,女儿心,柳腰,罗幕,纤纤”等这些用滥了的词语从不会出现。苏轼的词让宋词脱出了那股子伤感颓靡的调子,因为他的词,无数歌妓万般仰慕于他,但是他却从未金屋藏娇。

按说苏轼如此的风流潇洒,如果遇上一位不懂他的妻子,那必然是家庭风波丛生不断。但幸运的是,妻子一直都理解他。此时妻子已经生了两个孩子,不过二十几岁的她,却很是明白丈夫的胸襟。

要知道在那个时候,但凡有一些官职的男人,家里都是三妻四妾。苏夫人是进士之女,能读能写,官场之事她心中也知道一二。她喜欢丈夫这样活在当下的状态,所以从不去计较与在意丈夫与歌妓之间的交集。

这个聪慧的女人,懂得透过他的诗洞悉他心中所想。苏轼诗中的佛心,词中的淡淡倦意,她都能细品一二,她明白,在这样看似洒脱的日子里,丈夫只不过是在调整自己,这个拥有远大志向的男人,只能在这样的失意生活里独自疗伤。外人见,一切都是圆满与热闹,知心人一见,皆是落寞与惆怅。

苏轼第一次到杭州任职的时间是熙宁四年(公元1071年)至熙宁七年(公元1074年),来杭州时苏轼三十六岁,在杭州三年,大致相当于现在的副市长。

杭州不是一地金光,苏轼也不可能整日游览唱歌玩闹,凌厉的现实一直隐在平静的生活之下。狱中有一万七千个欠债和私贩官盐的犯人等着宣判,有蝗灾要治理,有航道要疏通,有饥荒要调查。苏轼离开京师来这儿,心里挂着创痛。他对政事的发展倾向暗感恐惧和悲哀,但展现给世人的多是欢颜。


总结

醉笑陪君三万场,不诉离伤。现实与豁达两相撕扯着苏轼,伤口几乎自愈,又再次被凌厉的现实鞭挞,苏轼在这样的心路历程里,逐渐成为我们心中所熟知的那位诗人。

元祐四年(公元1089年),苏轼任龙图阁学士知杭州,第二次调任杭州,苏轼发现西湖长期没有疏浚,淤塞过半,“崶台平湖久芜漫,人经丰岁尚凋疏”。

那时的西湖由于壅塞逐渐干涸,野草逐渐蔓延湖面,严重影响了农业生产。于是第二年,他便率众疏浚西湖。因为工程浩大,总计动用民工20余万。辛勤开除葑田,百般奔波恢复旧观。

在这一次疏浚中,苏轼在湖水最深处设计建立了三塔(今三潭印月),千百年来,成为了西湖不可分割的风景。时至今日,西湖依然,杭州街头巷尾还流传着有关苏轼的种种传说。站在杭州,想象着千年前苏轼目光掠过的山水风物,这何尝不是一种超越岁月的仰慕。 

相关产品

评论